首页 男生 历史军事 八零东北记:一地往事,一群故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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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这里面一共有接近六万斤的全国粮票,四万斤龙江省粮票!

  发了!

  此地不宜久留,连忙掏出大衣兜里的三角兜,撕开油毡纸,将一沓沓粮票都倒进了兜子里。

  本想恶作剧一下,再将这个空桶塞回去,想想马二奎那副愁眉苦脸的样子,还是算了,别在这货伤口上撒盐了,用力一甩,扔进了林子深处。

  粮票大小类似一分钱纸币,所以哪怕十万斤粮票,因为面值的关系,三角兜也没装满。

  系好以后,拍了拍大衣袖子和肩膀上的土,拎起来刚走几步又站住了。

  不行!

  这样不行,万一遇到人或者森警怎么办?

  这么多粮票,根本就没法解释!

  想了想,把三角兜放在地上,松开裤腰带,将跨栏背心掖好,提高裤子再系紧腰带。

  咬牙忍着冰冷刺骨,拎起兜子,拍掉下面的雪,从脖子后塞了进去。

  裹好大衣,秒变罗锅。

  踮起脚掰断一节松树枝,倒退着又把雪地上的脚印扫平,这才驼着背,乐呵呵往山下走,一路上盘算着如何变现......

  有人!

  走到半山腰位置,听到前面拐弯处有走路声,至少两个人。

  我将棉帽子用力往下压了压,弓腰低眉,扯着脖子就喊了起来:

  【吴立冬-辞酒】“老黑啊——!老黑——?”

  【森警1-辞酒】“哎!干什么的?”有人喊了起来。

  我没抬头,看见跑过来两双棕色的翻毛大头鞋,还有橄榄绿色的棉大衣。

  【森警2-辞酒】“说你呢,干什么的?”其中一个人粗声粗气。

  我沙哑着嗓子,尽量让声音苍老一些,【吴立冬-辞酒】“我家老黑跑了,找了好半天,你们看到没?”

  【森警2-辞酒】“老黑?”

  【吴立冬-辞酒】“对,老黑,养了十几年的一条老狗,谁知道今天怎么就跑了呢......”

  【森警2-辞酒】“没看见,”那人又叮嘱了一句:【森警2-辞酒】“路滑,下山注意点!”

  眼前这个罗锅两手空空,棉帽子上一圈白霜,又弓着腰看不清年纪,上山寻狗而已,没什么异常。

  【吴立冬-辞酒】“好好好,谢谢,谢谢!”

  两个森警走远了,我嘿嘿一笑,多亏了我脑瓜子好使。

  虽说他们只抓上山偷木材的,可如果发现这些粮票,绝对得把我按在这儿!

  上山容易下山难,摔了两个跟头,终于到了山脚下,随后就愣住了。

  白桦树旁,空空如也......

  (OS)【吴立冬-辞酒】“草,我自行车呢?我他妈辣么大的一辆自行车呢?”

  伸手捡起地上的链锁,明显是被剪断的。

  这辆永久二八大杠我都骑了六年了,是家里唯一值钱的大件儿,就这么没了?!

  要知道,我他么两个多月的工资才能买一辆自行车,气得我刚要跳脚骂娘,马上想起了后背上的‘罗锅’,强忍下了怒气。

  算了,这年头,谁还不丢几辆自行车呢?

  破财免灾吧!

  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。

  不远有个公厕,六个蹲坑一个人没有,他进去以后,把三角兜从后面扯了出来,在市区拎着就没毛病了。

  解开裤子撒尿,热气腾腾,低头看了一眼,操,这火上的真他娘的快,尿都黄了......

  走到1号线公交站,等了近20分钟,冻的他直跺脚,公交车终于晃晃悠悠来了。

  【吴立冬-辞酒】“到二百货!”

  【女售票员-女】“五分!”

  接过小票,我找了个位置坐下,车里人不多,很暖和。

  女售票员喊了一嗓子:【女售票员-女】“小心暖气,别烫着!”

  我赶快缩了缩脚。

  座位旁的地面上,有根小腿粗的铁管子,从驾驶室那边一直通到后面,车里取暖都靠这个东西,我也不知道这玩意是什么原理。

  第6章 回忆的味道

  外面冰天雪地,阳光刺眼,我猛地想起我是怎么回来的了!

  那是2022年大年三十的晚上,我自己在沈阳的家中,一个人看着春晚喝闷酒。

  因为禁放烟花炮竹,一点过年的气氛都没有,我又是轱辘杆子一个人,这个年过的没滋没味。

  记得当时已经十点多了,电视里正在演相声,遗憾的是,我不仅没笑出来,呼吸反而越来越急促,心脏一阵阵绞痛。

  再一睁眼,已经是1985那刺骨的寒冬了......

  我咧开嘴笑了,真好,无牵无挂!

  望着外面老旧的街道,又盘算起粮票变现的问题。

  全国粮票比省粮票值钱,按照规定,地方粮票只能在当地使用,如果出差或探亲,就要凭介绍信到粮食管理部门兑换全国粮票。

  不够用怎么办,只能去黑市买!

  不知道现在什么价格,不过保守估计,壹市斤的全国粮票也能兑换两毛钱,六万斤就是12000块钱,妥妥一个万元户诞生了!

  想好了全国粮票的问题,又开始琢磨省粮票。

  印象中是今年1月份,或者是2月份,具体记不清楚了,全国粮食和棉花取消了统购,改为合同订购。

  这是双轨制的开始,一边是计划经济,一边是市场经济,两条腿走路,也是一种稳妥的过渡方式。

  统购改订购,统销也就渐渐放宽了,市面上开始出现了议价粮,虽然议价粮不需要粮票,但价格却整整贵了一倍。

  当农民口粮不够的时候,就会用鸡蛋或其他农产品与城里人换粮票,或者用为数不多的大米换粗粮,以弥补口粮不足的问题。

  农民太难了,为了吃饱肚子,想尽了一切办法!

  随着人们手头存积的粮票越来越多,粮票也渐渐有了新的作用,开始半公开地把它作为了一种流通货币,来交易商品。

  看来省粮票变现,只能用它从农民手里换取鸡蛋,然后再把鸡蛋卖出去......

  伊春市地处东北以北,比较偏远,信息闭塞,此时还没有用粮票换鸡蛋的,看来我必将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!

  幸好里面没有伊春市粮票,印象中那种地区补助和工种专用粮票,后来换鸡蛋都没人要......

  到站了。

  下车后,他直接走进了二百货旁的一家副食店。

  这家副食店在伊春市是最大的一家,老百姓俗称它大副食。

  店里约有一百四五十平,很暖和,进门就闻到一股淡淡的酱味儿和醋味儿,两种味道混合在一起,十分特别。

  这是回忆的味道,让我都不由恍惚起来。

  这个时间店里没有顾客,几个女营业员穿着蓝大褂,带着套袖,站在柜台后嗑着瓜子,也没人招呼我。

  长长一溜木质柜台的最西侧,一张矮桌上放着两个编织筐,记得一般副食店这个位置都是卖鸡蛋的。

  我大步走了过去,没想到两个筐里竟然都是空的,一个鸡蛋都没有。

  看了眼价签,就怔在了那里......

  鸡蛋:一块两毛九/一市斤。

  一块两毛九一斤?

  不对吧?

  记得2022年普通散鸡蛋的价格,也不过就是五元左右一斤,现在可是1985年,即使大冬天鸡很少下蛋,可也没这么贵吧?

  一个圆脸女营业员走了过来,嘴角还挂着一片瓜子皮,【赵凤霞-女】“买鸡蛋?没了,都断好几天了!”

  我伸手指了指价签,【吴立冬-辞酒】“同志,我记得鸡蛋不是几毛钱一斤吗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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