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页 男生 历史军事 八零东北记:一地往事,一群故人

80记016

  【二雷-辞酒】“啥小了?”

  【吴立冬-辞酒】“格局小了!”

  【老嫖-辞酒】“格局?”朴满囤揉搓着下巴,认真地琢磨起来。

  二雷疑惑道:【二雷-辞酒】“啥是格局?”

  我憋着笑,【吴立冬-辞酒】“城市不过比屯子大了一些而已,要我说,真想改的话,就叫朴全省!朴全球!”

  三个人哈哈大笑,又说起了上学时的一些趣事。

  我说:【吴立冬-辞酒】“老嫖啊,你小子真是太色(读:sǎi )了!”

  【吴立冬-辞酒】“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,你就拿小棍儿挑女生裙子!初中时,咱们学校操场公共厕所,记得不?中间木质隔板上面那个窟窿,是不是你小子抠出来的?”

  【老嫖-辞酒】“我艹!”朴满囤的小刀条脸涨得通红,【老嫖-辞酒】“你咋知道?”

  二雷的小眯眯眼裂开了缝,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。

  对于这个洞,我的记忆十分深刻,每次去厕所都会不由自主瞥两眼,那里有时会塞团卫生纸,但经常被捅掉。

  后来,学校将男厕这边钉上了一块铁皮,可没多久,铁皮又被扣出一个洞。接下来,男女两侧都钉上铁皮,没多久,两侧都会被抠破。

  再钉,再破......

  我左看看右看看,呵呵笑着,年轻真好!

  关于这个洞,还是几年以后,有一次朴满囤喝多了,才说出来是他干的,不然,这就是木材加工厂子弟中学的未解之谜!

  1998年开始,某电视台综合频道每晚20:00有一档节目叫《走近科学》,如果这个节目提前18年就有,一定会来采访这个诡异事件。

  因为这个隔板,无论钉几层铁皮,无论是钉在男厕还是女厕,几天后都会破掉。

  最诡异的是,铁皮上的洞竟然能非常准确的对准以前的那个洞,就像用尺量的一样,一丝一毫都不差。

  如果再配上此节目那特有的配乐,月光下,阴森的公厕,扑鼻的味道......

  以这个节目的调性,连拍三集不成问题!

  其实,这个洞二雷也光顾过。

  第13章 老嫖和二雷

  那是一个初秋午后,阳光虽然明媚,却也有了淡淡凉意。

  那个洞还是崭新的,上面更没有铁皮,那一抹雪白一直印在二雷脑海里,那是他青春的记忆。

  炕上。

  二雷摇着大脑袋,【二雷-辞酒】“你别说,叫老嫖,形象!”

  朴满囤抬脚就踹,笑骂道:【老嫖-辞酒】“像个屁!”

  【二雷-辞酒】“这是你说的,我可没说你是个屁!”二雷大笑。

  【老嫖-辞酒】“操!”朴满囤一只手拄着炕席,施展起了连环脚,【老嫖-辞酒】“虎了吧唧滴,反应还挺快!”

  二雷缩到了炕梢,嘻嘻哈哈,【二雷-辞酒】“老嫖,老嫖,以后就叫老嫖了!”

  【老嫖-辞酒】“不能这么叫吧?和我爸分不开了!”

  二雷大笑:【二雷-辞酒】“没事儿,你爸是姓朴的朴,你是嫖那啥的嫖,两回事儿!”

  提到那两个字,两个人都是一脸兴奋,尽管这事儿还没做过,但说出来就让人莫名的兴奋......

  看着两个人孩子一样的打打闹闹,我脸上都是欣慰的笑容,自己一个不小心,让这个绰号起码早诞生了五年。

  上一世的八十年代末起,朴满囤常去市里文化宫舞厅跳舞。

  他酷爱‘黑四’,就是每晚一场黑灯20分钟的慢四步,那是真黑,伸手不见五指,破鞋搞的飞起,没多久就传出了这么个绰号。

  朴满囤也不在乎,打闹完了,嘴一咧,【老嫖-辞酒】“老嫖就老嫖呗,兄弟我本来就姓朴,谁知道是哪个‘嫖’?咱可不像东北似的,一天天的假正经,其实他最骚!”

  我哈哈一笑,这要是放在以前,自己肯定脸红脖子粗地上去削他了,此时却觉得特别好玩,十分亲切。

  于是笑道:【吴立冬-辞酒】“行,那以后就叫你老嫖了!”

  【二雷-辞酒】“我举双手同意!”二雷投降一样,举起了两只手。

  朴满囤,也就是从此以后的老嫖,破口大骂:【老嫖-辞酒】“你他妈挺大个脑袋,小眼儿吧唧滴,同意个叽霸!”

  说罢,一个鹞子翻身就骑在了他身上,两个人又厮打在了一起。

  二雷大喊:【二雷-辞酒】“哥,我和你说,他新整了个手抄本,叫什么之心,老色了......”

  我哈哈大笑,自己还记得那本书,当年就是在老嫖手里拿过来的。

  其实自己还有一本好书,粉红色的书皮,书名五个字,在市新华书店两毛四分钱买的,现在还藏在炕席下面。

  掏出那盒皱皱巴巴的大前门,还剩一只了,拿出来捋了捋,在炕沿上顿了几下,烟丝结实了一些,这才点着抽了起来。

  这两个活宝,是自己上辈子最好的朋友,遗憾的是,两个人后来都不太好。

  二雷家里兄弟俩,他哥叫张学农,小名大雷,八十年代初到九十年代中,在伊春市社会上很有名气。

  从小到大,大雷军挎里装的就不是书本,而是砖头和菜刀!

  等我们三个步入社会后,挨的打不多,和他有很大关系。

  1995年夏天,在汤旺河游泳的大雷,为了救一个抽筋的孩子,溺水身亡;谁都不会想到,一个出了名的大混子,竟然死在了见义勇为上,听着就像一个悲伤的黑色幽默。

  大雷的死,让二雷消沉了好久。

  他父母的职业比较特殊,跳大神!

  我也时常感慨,自己两个死党,一个父母是跳大神的,另一家是唱二人转的。

  怎么凑的呢?

  改革开放后,各路牛鬼蛇神都跳了出来,二雷父母也渐渐有了一些名气,再过几年,甚至省城都有来找他们‘看病’的。

  所以在幸福乡,他家是第一个买上电视机的人家。

  大儿子没了以后,他父母更把小儿子当成了宝贝,一心想让他继承衣钵。

  遗憾的是,出马可不像收徒那么简单,二雷吃嘛嘛香,从小到大连个小感冒都不得,一直没有出马的迹象。

  夫妻无奈,只能作罢。

  我被木材综合加工厂开除后,三个人更是形影不离。

  2000年,我离开了伊春市,二雷并没有跟着。

  而那时候,他父母出马跳神就不太准了,年纪越来越大,生意也越来越差。

  再后来,二雷和媳妇在市里开了个小食杂店,平淡度日。

  我父亲中风偏瘫后,多亏他常去家里照顾,2004年吴强去世时,里里外外的寿衣都是他给穿的。

  而那时,朴满囤,也就是老嫖,已经死四年了......

  老嫖家是鲜族,他只有个妹妹,叫朴满满,小时候一次高烧成了哑巴,耳朵没问题,却再也说不出话了。

  改革开放后,他父母开始只是偷偷的走村串乡唱二人转,再后来生意越来越好,尤其一些结婚或过寿的场子,一次就能赚一二百块!

  老嫖是副云遮月的嗓子,从小耳濡目染,唱起二人转很有韵味。

  他父母想让他跟着学二人转,可这货说什么也不学,天天在社会上厮混。

  后来,老嫖他爸通过关系,给他找了个市场协管员的工作,可没干多久就撂了挑子。

  前前后后换了四份工作,最长一个是在家具厂,可就干了三个月,原因是工组里那个性感的小媳妇调走了。

  1998年春节,在文化宫舞厅,老嫖又遇到了那个小媳妇,没多久俩人就上了炕。

  那时候,没人不羡慕老嫖对女人的手段,我也曾醋意满满地‘采访’过他,问他是怎么勾搭上手的。

  老嫖叼着烟眯着眼,声音低沉沙哑,逼格满满:【老嫖-辞酒】“无他,干柴遇烈火而已!”

  2000年春节,在小媳妇家里,卖完力的老嫖一口气喝了半瓶饮料,等感觉出味道不对以后,很快就口吐白沫瘫倒在地,没到医院就咽了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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