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页 男生 历史军事 八零东北记:一地往事,一群故人

80记017

  没多久案子就破了,是小媳妇开火车的丈夫干的,他往两瓶饮料里兑了整整一大包耗子药,就想把这对狗男女都毒死。

  老嫖死了。

  两个多月以后,小媳妇又出现在了文化宫舞厅,饭照吃,舞照跳。

  事实证明,没了谁,太阳第二天都照常升起。

  处理完老嫖的丧事,我心灰意冷,离开了家乡。

  那一年,我已经34岁,离了婚,兜里只揣了900块钱,还是母亲给的。

  第14章 黑材

  回忆起这些,恍如隔世,我一阵阵心酸。

  这哥俩,一身的毛病。

  二雷和他哥性格很像,做事不爱动脑子,莽撞,一言不合就开干!

  老嫖打架不行,还爱撩骚,那双细长的眼睛里,只有女人的胸脯和屁股。

  可就这么两个人,从小到大,自己的零花钱几乎都是他俩给的,更是帮自己打过无数次的架。

  逢年过节,必到家里给老娘拜年,家中劈柴、清理积雪更都是两个人的活。

  从小到大,两个人对自己一口一个哥,可自己给过他们什么?

  自己离开伊春市后,照顾母亲和瘫痪在床父亲的活,基本都落在了二雷身上。

  从市内到幸福乡十几公里,每回一趟,风雨无阻,二雷媳妇都颇有怨言。

  那时老嫖早就不在了,我知道,如果在的话,也会一样!

  自己父母相继去世,每年扫墓、烧纸、送灯,同样都是二雷做的。

  这就是好朋友,这就是发小!

  后世那些蜜罐中长大的孩子,也许永远无法理解这样的情谊......

  再想想自己,父母生前死后,一点孝没尽到,枉为人子!

  望着还在打闹的两个人,我将烟蒂用力按灭在了一个铁皮罐头盒里,既然重新活一回,绝不能让他俩再走老路了!

  【吴立冬-辞酒】“别闹了!”我喊了起来。

  老嫖和二雷疯了一头汗,笑着住了手。

  【吴立冬-辞酒】“你俩天天忙活啥呢?”

  两个人互相看了看,都挠了挠头。

  老嫖说:【老嫖-辞酒】“我俩能干啥,你还不知道?”

  我真忘了,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,那时自己天天上班,谁还记得这俩货天天干啥?

  我摇了摇头。

  老嫖抓起炕上的大前门烟盒,发现里面是空的,翻了个白眼。

  二雷撅着屁股,在炕琴抽屉里翻出了一盒烟。

  【老嫖-辞酒】“我艹,红梅?!”老嫖一把抢了过去,【老嫖-辞酒】“你小子有私货呀,骗的我天天偷你爸旱烟抽!”

  他点了一根,深吸一口:【老嫖-辞酒】“香,真香!”

  我没好气道:【吴立冬-辞酒】“说呀!”

  二雷叹了口气,【二雷-辞酒】“我们能干啥,想去耍钱,可兜比他妈脸都干净!天天在家里窝着,看电视、玩扑克,偶尔上山去拉点柳条子烧火......”

  老嫖盘着腿,一脸神秘,压低了声音,【老嫖-辞酒】“我有个来钱道儿,你俩想不想听?”

  【吴立冬-辞酒】“啥?”

  两个人都来了精神,一起看着他。

  他也不卖关子,撩了一下半长不长的头发,【老嫖-辞酒】“上山偷木头卖!”

  我就是一怔,印象中就是从今年开始,有了计划外木材,价格比有指标的贵了很多。

  于是,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上山偷木头,尤其是各个林业局更甚,这种木材,就是市场上所说的黑材!

  而这些人,只要没抓进去的,后来很多都发了财。

  【吴立冬-辞酒】“不行!”

  还没等二雷说话,我一口否决。

  【老嫖-辞酒】“哥,你知道一立方的红松原木能卖多少钱不?”老嫖眼镜后细长的眼睛都瞪圆了。

  【吴立冬-辞酒】“多少?”我早就忘了具体价格。

  上一世的八十年代中到九十年代初,伊春市里南方来的木材商人多如牛毛,当地俗称这些人为老客。

  那时候,我带着这两个货没少忙活,跟着老客混吃混喝,偶尔拼个缝,也能整个三千五千的。

  【老嫖-辞酒】“去年,一立方米的三等红松原木还是32块钱,知道今年多少了吗?”

  【吴立冬-辞酒】“快他妈说!”我见他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就想抽他,一扬手,老嫖连忙缩脖子。

  【老嫖-辞酒】“今年木材价格放开后,计划外的木材价格开始随行就市,三个等级的红松原木,价格分别是65、75和90,就连等外材的价格都疯涨到了50块钱!”

  我伸手拿过那盒红梅,点了一根,若有所思起来。

  记得直到1998年,伊春市才实施了天然林资源保护工程,禁伐、限伐,大幅减少了商品木材产量。

  也就是从那时候起,各林业局的日子开始不好过了......

  到了2008年,国内从老毛子进口松树原木的平均价格,已经到了175美元一立方米。

  再看现在的价格,简直烂白菜一样。

  老嫖推了推眼镜,【老嫖-辞酒】“一等材90块钱一立方米,咱哥仨就算一天整下来一根儿,一个月最少也能整几百块钱!”

  二雷眯缝眼‘嗖嗖’冒着蓝光,【二雷-辞酒】“好卖吗?谁买呀?”

  老嫖说:【老嫖-辞酒】“我听说有些去加工厂买板材的,现在也开始买计划外的了,虽然价格贵了一倍,可不需要指标啊!”

  说着,他很认真地看着我,【老嫖-辞酒】“哥,你在厂子能不能接触到这些人?如果行,你负责卖,我俩上山干活,用不上一两年,咱他妈的都是万元户!”

  【吴立冬-辞酒】“我停薪留职了!”

  【二雷-辞酒】“啥?!”

  两个人都懵了。

  【二雷-辞酒】“你疯了?!”二雷满脸不可思议,【二雷-辞酒】“知不知道你那个工作多让人羡慕?我妈一说我就拿你做例子,都烦死我了......”

  老嫖也说:【老嫖-辞酒】“啥情况啊?咋不干了呢?一个月六十多块钱呢,你爷不削死你?”

  我把事情简单讲了一遍,听的两个家伙大眼瞪小眼。

  老嫖一拍大腿,【老嫖-辞酒】“得嘞,这他妈就是命!注定咱哥仨一起发大财......”

  【吴立冬-辞酒】“快滚犊子吧!”我没好气瞪了他一眼,【吴立冬-辞酒】“偷木材的事儿,你给我打住!赚钱的买卖多了,犯法的事儿坚决不能做!”

  【老嫖-辞酒】“犯啥法呀?”老嫖嘴一撇,【老嫖-辞酒】“往林子里一钻,谁能找着咱们?你信不信,咱们现在不干,以后有的是人干......”

  【吴立冬-辞酒】“我信!”我浓眉立了起来,【吴立冬-辞酒】“谁他妈爱干谁干去,可咱们不能干!”

  【老嫖-辞酒】“你看你,咋这么死心眼呢,我和你说......”

  我伸手不让他再说,语气低沉起来:【吴立冬-辞酒】“刚才你问我爷会不会削我,告诉你俩,没有!我爷同意我做个体户了,不过他老人家送我了三个字,让我记一辈子,想知道是什么不?”

  二雷和老嫖点了点头。

  【吴立冬-辞酒】“走正道!”我目光炯炯看着两个人,【吴立冬-辞酒】“这仨字你俩也给我记住了,记到骨子里!偷木头是能赚钱,可那就不是条正道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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