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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章 袍哥

黑道潜龙之大哥 昨日黄花 3097 2024-10-13 00:20

  武云龙没有立即前往茶馆,而是先去了茶馆隔壁的文化馆,找他的老同学曹二狗。

  说起来,武云龙之所以沦落成小混混,曹二狗至少得背一大半的锅。曹二狗是那种每个班级里都少不了的“问题学生”:学习根本没有放在心上,整天不是拉女同学的辫子,就是掀女老师的裙子,甚至还会想办法把脚印印到教室的天花板上。他的调皮捣蛋简直到了极致。

  原本成绩优异、表现优良的武云龙,是绝对看不上这种人的。但自从父母离婚后,武云龙放学后总是不想回到那个冰冷的家,开始在街上游荡。某天,他正好看见曹二狗被几个高年级学生堵在墙角,挨了一顿暴打。

  那一瞬间,武云龙体内好像有什么东西被点燃了。压抑已久的情绪在这一刻找到了突破口,他挥舞着书包,冲了上去。

  那是武云龙第一次打架。毫无章法,毫无技巧。不到十秒钟,他和曹二狗就一起被放倒在地,趴在小学后门外的泥地上,挨着拳头和脚尖的“关照”。曹二狗的嘴角早已被打破,血迹顺着嘴唇流到牙齿上,显得格外鲜艳。但他却咧开嘴,露出一副满不在乎的傻笑。

  武云龙看着曹二狗那张满是血污的脸,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悲愤。他挣扎着从草丛里抓起一块半截砖头,狠狠朝其中一个正打得起劲的高年级学生砸去。

  一场原本简单的打架,瞬间升级为斗殴伤人事件。那个被砖头砸中的学生头破血流,立刻成了受害者,家长带着他来到学校,嚷嚷着要严惩“凶手”,甚至要求开除武云龙。

  武云龙这才明白,什么叫“破罐子破摔”。他也第一次感受到,当那块砖头砸在对方头上时,心底那种快感是如此强烈,甚至让他有些上瘾。

  就在他准备破口大骂那个满脸包扎的“受害者”时,曹二狗突然站了出来,挡在他面前:“是我砸的,怎么了?武云龙是来救我的,不然我早被打死了!”说完,曹二狗从地上捡起一个汽水瓶,当着家长和老师的面,毫不犹豫地砸在了那个倒霉学生的头上。

  结果,曹二狗被学校开除了。至于武云龙,由于平时成绩好,表现优异,只是受了个小处分,得以继续留校,准备考初中。

  从那以后,黄昏的街头上,经常能看到武云龙和曹二狗这两个不高的小身影并肩而行,成了形影不离的“狐朋狗友”。

  被开除后的曹二狗,彻底在街头混得风生水起,简直成了“万事通”。去年,他就是通过自己的门路,给武云龙介绍了麻将馆的活儿,前几天又说有个舞厅的工作可以介绍给他。

  不过,曹二狗有一个致命的缺点——他见到漂亮女人就会不由自主地流口水。今天,武云龙找到他时,他正蹲在文化馆外的石墩上,目不转睛地盯着进舞厅的年轻姑娘,脸上挂着一副痴痴的表情,舌头还时不时伸出来舔舔嘴唇。这模样,怎么看都显得有点猥琐。

  武云龙站在他身后,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,却没看见什么特别出众的姑娘,不禁疑惑道:“你饿了?”

  曹二狗抽了抽鼻子,吸了一口口水,转过头来:“你管我!喏,就是这家舞厅,门口收票,晚上三小时,一个月两百块,怎么样?”

  武云龙揽过他的肩膀,递上一根劣质烟:“行啊,那我就不谢你了。等看见什么漂亮姑娘,我叫你来欣赏。”

  曹二狗不屑地拍掉武云龙的烟:“你谢我?你这种书呆子懂什么!抽我的烟,五块一包的好烟!老规矩,一人一半!”

  武云龙笑着捡回地上的烟,吹了吹灰尘,又装回口袋里,接过曹二狗的好烟点上:“什么时候开工?”

  曹二狗指了指正在舞厅门口收票的老头:“明天开始。那老头明天回乡下了,你记住,晚上八点到十一点。”

  说完,曹二狗拍拍屁股,径直进了舞厅。他不跳舞,主要是进去“打望”——看姑娘。

  武云龙站在原地,习惯性地挺了挺胸膛,瞥了一眼坐在舞厅门口、戴着破旧帽子的老头,转身朝茶馆走去。

  茶馆里,贾老头正坐在门口,手里拿着一把蒲扇,慢悠悠地扇着风。看到武云龙活蹦乱跳地走进来,他也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,嘴里低声感叹:“年轻就是好啊……”

  确实,武云龙今天觉得自己身体恢复得特别快。昨天还浑身疼痛,今天除了个别地方隐隐作痛,其他地方已经没什么感觉了。难道是昨晚那几个小时的奇怪姿势起了作用?

  趁着端茶的空档,武云龙满脸堆笑地凑到贾老头面前:“贾爷,我有个事儿想请教您。”

  贾老头用蒲扇轻轻敲了敲桌面:“有事就说,别整那些嬉皮笑脸的样子。”他此刻的语气,完全没有了平日里那副嘻哈的老板模样。

  武云龙赶紧收敛笑容,认真地问道:“贾爷,一炷香大概能烧多久?”

  贾老头的眉毛动了动,似乎有些不耐烦:“你不会看钟吗?”他指了指墙上挂着的老式挂钟,钟摆晃来晃去,仿佛比武云龙的年纪还大。

  武云龙被骂得不敢顶嘴,依旧笑嘻嘻地说道:“您是老前辈,肯定知道得更清楚嘛,教教我呗。”

  贾老头用蒲扇指了指堂屋:“那里面有香,你自己去点一炷,不就知道了?”

  武云龙觉得有道理,赶紧给贾老头鞠了个躬,放下茶盘,跑进了有些昏暗的堂屋。

  堂屋里供奉着一尊关公像,雕刻在一块巨大的石板上,虽然有些残破,但依稀还能看出关公威武的形象。武云龙没时间仔细打量,走到供桌前,从香炉里抽出三炷香,用打火机点燃,学着大人的样子,对着关公恭恭敬敬地鞠了三个躬,然后转身准备离开。

  刚一转身,他便撞上了一个人。武云龙赶紧道歉:“对不起,对不起……”抬头一看,竟是昨晚见过的中年汉子之一。他立刻更恭敬了:“钟叔,不好意思,没看见您。”

  钟叔脸上挂着一丝似笑非笑的表情:“你这就算是拜过二爷,进我们门下了?”

  武云龙有些局促:“不……不至于吧?我听说不是还得斩鸡头、烧黄纸、喝血酒吗?”

  钟叔愣了一下,随即哈哈大笑,抬腿轻轻踢了他一脚:“滚!你以为这是结拜兄弟呢?瞎想什么呢!”

  武云龙站直了身子,挨了这一脚也不在意,认真说道:“拜了兄弟才能同甘共苦嘛。”

  钟叔眼中闪过一丝亮光,冷哼道:“小屁孩,懂个屁!”说完,抱着手走进了堂屋,坐在供桌旁的八仙椅上。武云龙则继续留意着墙上的时钟,没注意到钟叔对着关公像双手抱拳,摆了一个奇怪的手势,恭敬地拜了几下。

  接下来的时间,武云龙一边忙着给客人添水,一边时不时跑进堂屋,偷偷看香烧到了哪里。他的小动作被钟叔看在眼里,忍不住笑骂道:“小兔崽子,三心二意!”

  最终,武云龙得出了结论:一炷香大概能烧半小时。心里有了底,他在快要下班时,凑到贾老头面前,腆着脸说道:“贾爷,曹二狗给我找了个舞厅门口收票的活儿,明天晚上八点开始。我能不能早点过去?后面这段活儿我叫个兄弟来顶替我。”

  贾老头睁开有些浑浊的眼睛,瞥了他一眼,又闭上:“做事不要三心二意。你要接那边的活儿,就别在这儿干了。”

  武云龙站得笔直,语气坚定:“我年纪不大,您随便打骂。我只想出人头地,还请您多指教。”

  贾老头这次把眼睛睁开了,盯着他看了几秒,才缓缓说道:“我们这儿叫‘指教’,不是‘教育’。出人头地?现在这世道,混混也想出人头地?”

  武云龙抿着嘴,态度坚决:“总得有条路,我得试试。”

  贾老头用蒲扇指了指他,冷哼道:“你说你要先打小后打大,哼,懂个屁!我倒要看看你能打出个什么名堂。”

  武云龙点点头,笑道:“小孩子的事儿,就让我去折腾。有点气候了,我再来投您。”

  贾老头有些好奇地问:“你年纪不大,这种老话从哪儿学的?”

  武云龙想了想,答道:“应该是我爷爷吧……小时候他经常给我讲袍哥的故事。”

  贾老头冷笑两声:“你爷爷?姓陆?呵呵,你以为我们是袍哥?哼……滚蛋吧,小兔崽子!”

  武云龙恭恭敬敬地给贾老头鞠了一躬,转身准备离开。刚走几步,背后又传来贾老头的声音:“那边的活儿是个混乱的地方,少不了打架。自己多看多学,实在混不下去了,就回来。”

  武云龙转头,又是一鞠躬,才在夜色中快步离去。

  贾老头摸了摸下巴,低声自语:“陆医生的孙子?也算是故人之后啊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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