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章祸端降生

　　王泥鳅和周刚都在炫耀自家娘亲煮的栗子，周狗剩不服气地挤进去："我娘做的才最好吃！"

　　孩子们将信将疑地尝过后，六双眼睛齐刷刷亮了起来。虎子不可思议地问："狗剩，你娘不是只会打人吗？"

　　"胡说！"周狗剩挺起小胸膛，满脸骄傲，"我娘是天下第一好的娘！她会做世界上最好吃的糖栗子！"

　　夕阳的余晖洒在孩子们身上，糖栗子的甜香在空气中飘散。

　　这一刻，周狗剩觉得，有娘亲疼爱的日子，比糖栗子还要甜。

　　很快，到了晚饭时间，周家晚上吃的是面条。

　　一家人围坐在木桌旁，白面条滑入口中，配上爽口的凉菜，连汤汁都被喝得一滴不剩。

　　饭后，周狗剩献宝似的端出白天摘的野果，酸甜的果汁在口中迸发，惹得小家伙们直咂嘴。

　　"要是天天都能吃这么饱就好了。"周狗剩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感叹。

　　周铁头突然问道："粮食吃完后怎么办？"

　　屋里顿时安静下来。周铁牛强作乐观："地里的庄稼再过二十多天就能收了..."

　　可谁都清楚，持续干旱的田地哪来的收成？

　　白歆颜轻拍桌子："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，饿不到你们，都去睡吧。"

　　夜晚静谧。

　　三个小牛犊子一爬上床就睡着了。

　　连续多天和儿子们躺一张床，白歆颜已经习惯了，她渐渐的进入梦乡。

　　这时，一声尖叫划破夜空。

　　"娘！进贼了！"紧接着周铁牛的声音，彻底惊醒了一家人。

　　白歆颜第一时间检查粮柜，确认粮食无恙才松了口气。

　　来到院外，只见王婶子瘫坐在地上，哭得撕心裂肺："五六十斤粮食啊...还有两筐栗子...都偷光了..."

　　围观的村民窃窃私语，既同情又惊讶王家竟有这么多存粮。

　　里正叹气道："大家凑一凑，先帮王家渡过难关，再等个二十来天收稻子就好了..."

　　周里正第一个开口借一斤粮食给王家，其他人也想附和借一点，可村里有余粮的人实在是太少了，大家都是靠挨饿熬日子，谁拿得出多余的粮食。

　　最后，周里正站在王家的院子里，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。

　　"村里就凑了三斤粮..."他叹口气，"大家伙儿都不容易。"

　　王婶子抱着那三斤粮食，哭得几乎背过气去。

　　村里人都知道，这点粮食甚至撑不过五天。

　　这一夜，长流村的人都没睡好。

　　贼人没追回来，王家就仅剩下三斤粮食，根本撑不到秋收…最关键的是，今年未必会秋收。

　　第二天，长流村的清晨被一阵哭声惊醒。

　　"爹！求你别卖我！"王招娣跪在地上，泪水打湿了衣襟。

　　她的弟弟进宝死死抱住她："卖我吧！我能卖更多钱！"

　　王婶子抹着眼泪："当家的，真就没别的法子了吗？"

　　"不卖她，全家都得饿死！"王裕光蹲在门槛上，烟袋锅子敲得啪啪响，"进大户人家好歹有口饭吃..."

　　院墙外，白歆颜听得清清楚楚。

　　她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半袋毛栗子，嘴角勾起一抹苦笑。

　　"哟，里正可真偏心！"她故意拔高嗓门，"我家四个小子饿得前胸贴后背，怎么不见人送粮食？"

　　王家人被她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。

　　白歆颜把毛栗子往院里一扔："这点粮食换招娣来干活！招娣，还愣着干嘛？过来洗衣服！"

　　王招娣如蒙大赦，跌跌撞撞跑过来。

　　王婶子趁机堵住院门，生怕丈夫反悔。

　　王裕光只得蹲在门槛上，烟锅子敲得啪啪响。

　　烟丝早就抽完了，只剩下些烟渣子，可他还是不停地吧嗒着嘴。

　　"当家的......"王婶子颤抖着手捡起地上的布袋子，"这、这是......"

　　她解开一看，竟是满满一袋毛栗子！颗粒饱满，沉甸甸的压手。

　　"啪嗒"一声，一滴眼泪砸在栗子上。

　　王婶子想起昨天在山上，她亲眼看见周家几个孩子背着满满几篓子毛栗子下山。

　　当时她还眼红得紧，可现在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