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功过是非

　　郑逸宁无奈地点了点头，道：“不错，太史公对李霍二人的记载确实不够公允。”

　　“不止如此吧，朕还记得，这位太史公在奸佞列传中，可是用了卫霍来结尾。”

　　“虽然没有明说，但却暗讽这两位都是靠娘家人上位，算不得真英雄。”

　　郑逸宁更加无奈，因为曾经对话过霍去病，所以他对这段历史再熟悉不过了。

　　太史公的原文是这样的：自是之后，内宠嬖臣大抵外戚之家，然不足数也。卫青、霍去病亦以外戚贵幸，然颇用材能自进。

　　翻译一下是这样的：从此以后，宫内被皇上宠幸的臣子，大都是外戚之家，但是这些人都不值得一谈。至于卫青、霍去病也因为外戚的关系而得到显贵和宠幸，但他们都能凭自己的才能求得上进。

　　所以说，李世民这话一点错没有。

　　即使是被尊为史圣的太史公，也没有做到完全的公允。

　　“既然你们太史公可以修改历史，那朕为何不可？”

　　“他修改历史，就是正道，朕就是邪道？这天下没有这般的道理。”

　　“所以说啊，这历史，本就是个任人打扮的小姑娘！”

　　“成王败寇，历史应该由胜利者书写，而不是那些咬文嚼字的弄墨者！”

　　此刻，紫宸殿的大殿之上，李世民颇为得意。

　　观众们觉得他说得不对，像是诡辩，却又句句在理。

　　郑逸宁不打算在这上面死磕，说出了第三个过错。

　　“陛下，这两个过错，其实在后世不算什么。您最大的过错，却是人人皆知。”

　　“玄武门之变，杀兄弑父，得位不正！”

　　当这句话从郑逸宁口中说出来之后，观众们只感觉，这紫宸殿内的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般，安静得吓人。

　　原本颇为开心得意，脸上甚至挂着笑容的李世民，肉眼可见地沉下了脸，一言不发地看着郑逸宁。

　　没有怒吼，没有咆哮。

　　却有更加可怕的帝王威仪，仿若山崩海啸般，朝着郑逸宁碾轧而来。

　　仿佛眼前不是一位帝王，而是一头择人而噬的猛虎！是一位在战场上纵横捭阖，鲜血染湿了衣襟的铁血将军！

　　这一刻，李世民戎马一生积攒下来的杀机也一并爆发！

　　而直播间内，众人也是被这股子气势所慑，一时间弹幕都少了不少。

　　“我的天，这就是李世民吗？这气势，真的强啊！”

　　“究竟是什么样的演员，才能演出这样的气势啊？”

　　“只怕皇帝专业户，陈到明老师都做不到！”

　　视频之中，郑逸宁面对如此如渊如岳的磅礴气势，却是一点不曾后退，反而直视着李世民的眼睛，脸上没有一点慌乱之色。

　　良久之后，李世民有些沙哑的声音才缓缓响起。

　　“可笑！”

　　“当真是一叶障目，不见泰山！”

　　“你们只知道朕杀兄弑父，得位不正！”

　　“但是你们可知，这天下，本就是朕打下来的！”

　　“是他们抢了朕的江山！”

　　“是李元吉，朕的亲四弟，率先在宴席上设下伏兵，要杀朕这个亲二哥！”

　　“还有李渊，他听信后宫谗言，只知道一昧压制朕！”

　　“为何在你们眼中，他们杀朕就是对的？朕杀他们就是错的？这是哪个圣人教给你们的大道理？”

　　说到此处，李世民的情绪激动到了极点，竟然将手中茶杯狠狠一掷。

　　顿时茶杯落地，碎片四散纷飞。清脆悦耳的碎裂声，无不彰显这位帝王此刻的无边怒火！

　　“陛下是不是觉得，后世不公？”

　　“难道公允吗？依朕看，你们后世的史学家，都是些酒囊饭袋，不知冤枉了多少忠臣良将，千古明君！”

　　“人人都说，是非功过皆有后人评说！”

　　“殊不知，这后人，竟尽是些不开眼的！”

　　“你们这等人，又有何资格，来评价朕？”

　　这一刻，李世民再度展现了他的另一面：张扬霸道！

　　郑逸宁继续道：“这么说来，在陛下眼中，我等后世之人的评价都如同胡言乱语，不值一提？”

　　李世民瞥了他一眼道：“本就如此。”

　　“尽管我们说你，知人善用，文治武功，风华绝代，惊才绝艳？”

　　听闻此言，李世民眉头一皱，有些疑惑地看向郑逸宁。

　　只是郑逸宁却不理他，继续道：“尽管我们说你，开创贞观盛世，威压四夷，引得万邦来朝。发展经济，重视科举，体恤民生，乃是难得的千古明君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