倾吐了一口浊气后,她又劝道:
“权利是好,但未必只能在这发展,离开这,换个更好的地方吧。”
“你就这么巴不得赶紧看不到我?”
陈锋愤愤的道:
“我是不会离开的,不论是你,还是朱国栋,想报复随便出招我一应接着。”
“我说了,跟他无关的。”
“就算只是你想劝我,我也不会走,因为我现在在这爬的能更容易。”
“就因为得到了张启明的庇护?”
“没错。”
陈锋没否认,而且也没啥好否认的,彼此太了解了,说太多弯弯绕也没意思,但林婉儿听完后,却连连摇头:
“张启明能庇护你一时,但能庇护你一世吗?况且,他现在都泥菩萨过江,自身难保了。”
闻言,陈锋猛地抬起头来:
“什么叫他也自身难保了?”
张启明是陈锋明面上最大的靠山。尽管这位靠山,还没能将他视作真正的心腹。但只要在之前那个秘密的基础上,再将水上公园的事情办妥,日后必定能得到重用。届时,升职、加薪,都不再是梦。
外加颜诗诗的暗中相助,陈锋的前途可谓是无限光明。并且短短几日的经历,也都在对这些事实一一验证。这种种的一切,让陈锋不止一次的构想未来启明。
甚至,对美人与权利,都做好了随时接手的准备!可现在,林婉儿竟然说他为之倚仗的靠山,就要自身难保了?
这句话给陈锋的感觉,就如同与动人尤物一番产品准备进行最后一步时,突然脱下裤子发现她来事了一样。让他澎湃许久的心,瞬间跌落到了谷底。连连摆手:
“不可能!你肯定是为了赶我走,故意吓唬我得对吧?”
林婉儿一本正经道:
“我没吓你,张启明确实要遇到重大的危机了,这一关他很难过得去。”
“什么危机?你从哪得来的消息?”
“这些我不能告诉你,也没法告诉你!但我以性命起誓,所说的话绝对保真!”
陈锋皱眉,让自己强行冷静下来:
“是县长在针对他?”
林婉儿摇头:
“我说了,不能告诉你。”
陈锋自顾自的说道:
“不可能!县长虽然作为本地土著,在县里话语权很大,掌控度也很高,但张书记也不是吃素的,对各局的把控,目前只比县长强,不会弱。况且,他背后还有省城颜家呢,就算他这边真出了什么问题,颜家也能轻易搞定。”
林婉儿叹了口气:
“颜家,就真的能一手遮天吗?就算曾经能,可现在和以后呢?未必就能一直那么强盛下去吧?权利的斗争,永远都潜藏在不为人知的地方,表面的光鲜都只是假象,就像一棵百年大树,外表枝叶茂盛,但你能确保它内部没被蛇虫啃噬吗?”
陈锋哑口无言。沉默好一会儿后,
“这些你到底都是从哪听到的?”
林婉儿没有回答,喝了口奶茶:
“你可以选择信我,也可以选择不信我,并且我说的,也未必就会成为事实。我只能告诉你,张启明即将面临的考验,将会是他人生中最艰难的一次,扛过去,他前途不可限量,抗不过去,你们这些离他近的人,都会有危险。”
陈锋蓦然,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了与王晓若和乔羽凝谈的那些话。半晌过去,他呢喃道:
“难道,与张启明博弈的并不是县长?”
“官场如棋盘,每个人都是棋子,每个人也都可以是执棋者,但在这盘棋里,永远都不会有赢家。”
“败者出局,胜者不就是赢家?”
林婉儿轻笑一声,忽然发出灵魂质问:
“呵呵。连最上面的人,都不能确保自己一直是执棋者,你又如何笃定,暂时胜了的人,就不会成为下一个出局的败者呢?”
陈锋懵了。不仅是因为这番话,让他无言反驳。更还因为,他突然觉着好像不认识林婉儿了。曾经在一起生活时,夫妻之间很少谈及工作的话题。
偶尔说几句,林婉儿也大多都是个倾听者,因为论能力和心思的缜密程度,她都不如陈锋。但刚刚的那番话,却让他忽然觉着,林婉儿像是个活了千年的怪物。
也许能力差一些,又也许想事情时心思差一些,可纵观全局的眼界,以及看待一些细节的角度,却刁钻的足以让陈锋望尘莫及。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