官场里的人,尤其是坐在高位上的,最忌讳就是后院起火。若齐德文因此遭殃,苏媚儿也不会有好处。出于大局,她不能闹。同时,也没必要闹。各玩各的呗,齐德文在外偷吃,她现在也有了陈锋。
当然了,也不能不闹。不然会让人觉着她这个局长夫人太过于好欺负,既会丢齐德文的脸,也会让她日后增添这方面的麻烦。所以苏媚儿选择将矛头指向方雨。
以此既震慑了众人,保住了自己的颜面,也还给足了齐德文面子。这些道理,钱一鸣和路寒一时没法看破,但齐德文却很心知肚明。对苏媚儿的举动,既欣赏也宽慰。
只不过,没帮苏媚儿报复路寒,反而还在这与他把酒言欢的举动,终究不妥。毕竟连自家女人都要失信,又何谈谋求更大的天下!所以略作停顿后,齐德文道了句失陪,就赶忙冲着外面追去。
见状,路寒皱眉:
“啥情况?夫人都没计较,齐局咋还追上去了呢?”
钱一鸣也有些不明所以,
“跟上去看看,这事终究是因咱们而起,必要的时候得跟着一起解决。”
路寒问道:
“钱叔,齐德文后宫着火虽不算大事,可这个时候,咱要是再添油加醋一把,不是能让他处境更被动,从而能让他反过来求着咱们合作吗?咋还要跟着去解决呢?”
钱一鸣骂道:
“你要是这么想,就活该你一而再再而三栽在陈锋的手中了,倘若能因为些许小事就给齐德文造成困扰,你觉着我和吕县长还需要如此大费周章吗?”
提及栽在陈锋手中的事,路寒脸上闪过一抹恼火。但他没敢发作,只好虚心求教
“钱叔,您这话具体是什么意思?”
“这还不明显吗?齐德文本质就是个疯子,没人惹他尚且都对他忌惮三分,你说,要是有人惹恼了他,或者让咱们眼睁睁看着他后院起火却不帮忙,反而还添油加醋,你觉着他会如何?”
“发疯……”
“不只是发疯,还会连咱们也当做敌人!”
钱一鸣顿了一下,压低声音
“在清远县,有吕县长帮你撑腰,你可以随便招惹任何一个局的局领导,但唯独齐德文不行。因为这位大局长的后备箱里,每天都会放着一把随时能要了你命的武器!”
闻言,路寒顿时神情骤变。并且心里也忽然忐忑不安起来。他在诊所对苏媚儿说的那些,大多都是故作捏造的假话。
之前心想着,有这次饭局做底,有钱一鸣从旁帮助,再有着对陈锋的了解,即便苏媚儿告了状,也能做到相安无事,甚至还能以此攀上齐德文这根高枝。
可在回忆起刚才齐德文对他的处处针对,以及听完钱一鸣此刻讲的这些后,他突然发觉自己想的太简单了。
既低估了苏媚儿在齐德文心中的份量,也低估了齐德文在当下这个局势里得重要性和手中掌握的能量。
“钱叔,咱赶紧跟上去吧,要是陈锋那家伙又给苏媚儿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,那刚才咱费尽心思做的一切,可都要付之东流了。”
钱一鸣眉头紧锁:
“陈锋和苏媚儿很熟吗?”
“谈不上有多熟,但他应该帮过或者救过夫人,并且在我挑拨之前,夫人对陈锋是比较看重的。”
“那你的挑拨……”
“我挑拨时说的话大多都是捏造的。”
“草!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玩意,要是因为你坏了大计,看吕县如何收拾你!”
钱一鸣破口大骂时,心里隐隐有了种很不好的预感。在当下这时段,任何一个不属于他们这方阵营的人出现在齐德文身边,都是极为敏感的。尤其是像张启明那种本身也让吕伟忌惮的大领导。
万一陈锋能借着和苏媚儿的关系,成为张启明和齐德文之间的中间人,那在他们的强强联手之下,最终要遭殃的可就不是张启明,而是吕伟这方阵营里的所有人了。想到这,钱一鸣当即拔腿向外追去。
与此同时。楼下临窗的餐桌旁。陈锋正抽着香烟,等待苏媚儿回来继续喝酒聊天。听到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得传来,陈锋笑呵呵的拿起酒瓶,
“苏姐,刚才玩游戏可是你输了,别想着用上卫生间逃避惩罚,先把这杯酒喝……咦,你怎么了?脸色怎么突然这么不好看?”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