吕伟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其他部门的人,随即冲钱一鸣使了个眼色。钱一鸣心领神会,开口道:
“张书记,会议内容该说的都已经说了,职务任命这些也已经宣达完毕,会议就应该可以结束了吧?”
张启明扬了扬手中的职务任命单:
“陈锋的事,可还没有说完呢。”
“陈锋到现在都还没出现,八成是来不了了。咱都还有其他事要做,没必要专门等他吧?”
“再等等,现在还没来应该是遇到了麻烦事,等他忙完,就该过来了,他毕竟是要升任办公室主任,这个位置对县委,对全县都很重要。让他当众接受任命,我觉着很有必要!”
张启明真是在等陈锋吗?答案肯定是否认的。一个小小的办公室主任,通常来说只需要走个流程,然后内部宣达一下职务任命通告即可。根本就不需要让这么多领导专门等他过来接受任命。
之所以搞这一出,纯粹是想借着拖延时间的办法,来让吕伟的计划难以得逞!当然,张启明的别有居心能瞒得过众人,自然是瞒不过吕伟的。如他之前所说,箭已经绷在了弦上。
这时候,不能拖,也没法拖。所以在张启明话音落下后,吕伟当即给对面站着的那帮人使了个眼色。站在对面的这些人,都能称得上是吕伟的绝对心腹。不论是能力、思维还是眼力,都要比寻常之辈更强!
再加上彼此已经共事多年,很多时候都不需要多言,仅凭一个眼神,一个神情的变化,就能知晓对方的大概心思。就像此刻,吕伟只是轻描淡写的使了个眼色,众人就立马明白了他的意图。
只不过,前一分钟刚答应了张启明要等会议结束再进行下一步,现在要是旧事重提,既是出尔反尔自损脸面,也势必会惹得张启明更加不爽。
所以略作思忖后,大家没有拿抓人或者调查的事,上赶着找不自在,而是借着张启明提出的话题往下说道:
“张书记,陈锋能升任为科室主任确实可喜可贺,我们身为同僚,也都发自内心的想要见证他亲手接过任命的重要时刻,可据我所知,他已经没办法来到会议现场,所以您还是跳过这一步,进行下一项吧。”
说话的人名叫郑余福,是县组织部办公室副主任。见他当做代表,站出来说话,张启明并不觉着意外。因为郑余福是这一行人中,除了田国贺外,职位最高的。
同时身为吕伟的铁杆心腹,理所应当的能做这个环节当中的带头人。但看到他一板一眼的姿态,张启明却既愤怒,也觉着讽刺。因为郑余福当初是他的人,也是他从一个小科员一步步给提拔上来的。
可就因为后续俩人出现分歧,没有继续给郑余福升职,这家伙就倒戈到了吕伟那边。也许是出于理亏,又也许是出于畏惧,自打那之后,郑余福在外混的风生水起,但在单位里,却几乎是一直躲着张启明。
像此刻这种近距离的接触,自打俩人分崩离析后,还是第一次!仇人见面分外眼红!以至于,在张启明抬眸看去时,一股无形的火药味顿时在俩人眼神碰撞的一刻爆燃而起。
“郑主任,许久不见不仅升了官,也还官威大涨呐!”
郑余福不敢抬头直视张启明,甚至都没太足的底气再往下说。可他毕竟是吕伟的代言人,便硬着头皮道:
“张书记您说笑了,我不论何时何地都只是您和县委县政府的一个兵而已,可不敢耍什么官威,而眼下也不过是就事论事罢了。”
张启明暗讽道:
“你所谓的就事论事,就是在毫无凭证下,靠着上下嘴唇一碰,直接剥夺掉陈锋接受任命的机会?”
剥夺陈锋任命的机会,这可是顶大帽子。郑余福不敢接,急忙摇头道:
“您误会了,我只是说陈锋来不了现场,没法接受任命,而这件事也并非是我随口胡诌,着实是刚得到信息,陈锋出了车祸。”
“陈锋出车祸了?严重吗?”
询问的不是张启明,而是吕伟。他故作吃惊,佯装一副很关心此事的样子。郑余福借坡下驴道:
“很严重,据听说性命堪忧,恐怕已经不行了。”
“这……”
吕伟故作哀伤的叹了口气,继而惋惜道:
“陈锋那小伙子虽然有时候莽撞一些,可能力与潜力却是毋庸置疑的,如今突遭车祸,实在是天妒英才啊。”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