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晓若话说一半,又急忙摇头:
“不,陈锋很聪明,也有很多的鬼点子,既然提前知道了他们的计划,那肯定能有办法应对的。”
张启明眯起眼睛:
“希望如此吧。”
“您……”
当王晓若又准备说什么时,钱一鸣忽的笑道:
“张书记,陈锋怎么还没来,是出什么事了吗?”
吕伟白了钱一鸣一眼:
“乱说什么呢,陈锋可是咱张书记的贴身大秘,有咱张书记庇护着,能出什么事?”
“既然没出事,那怎么会议都快结束了还没出现呢?要知道,这可是关乎他升迁的重要会议啊,总不能是那小子心高气傲的看不上这职位吧。”
“不至于吧,陈锋那小子虽然有股子狂劲儿,但之前也不过是副科级小干部,现在能升到有实权的正科级干部行列里,理应高兴才对。”
“那我就更不明白他为啥不来参会了。”
言谈间,钱一鸣的语气里满是嘲弄的意味,吕伟则是从始至终都颇为严肃的在反驳他。而张启明,只是眯眼看着,整个期间一个字都没有说。
若是有不知情的人在这,恐怕都会认为吕伟才是陈锋的顶头上司。但他俩实际是什么关系,场内的众人都很心知肚明。
看陈锋最不顺眼的吕伟,现在却对他出言袒护,这极具反差的举动,任谁看到都会觉着颇为古怪。所谓事出无因必有妖。张启明、王晓若以及并不知情的几个人,都深以为然的笃定,吕伟绝对没憋好屁!
这时,吕伟停下了和钱一鸣的争论,看了眼时间后抬头道:
“张书记,赶紧让陈锋过来吧,不然等谣言四起,可是对他这次的升迁没有半点好处的。”
张启明冷声道:
“我也想让他赶紧过来,但他具体得什么时候到可不是我说了算呐。”
吕伟笑道:
“瞧您这话说的,他作为您的下属,何时来何时走,还不是得听从您这位顶头上司的吩咐?”
“以前确实会听我的,但今天什么时候来,或者能不能来,那得看你吕大县长的心情啊。”
吕伟闻言,眸中闪过一抹异色:
“您这话是什么意思?他又不是我秘书,我哪有资格吩咐他呢。”
“你不是他上司,但却也有主掌他生死的大权,不是吗?”
“张书记,我越发不明白您是什么意思了。”
张启明冷冷的说道:
“我是什么意思,你心知肚明!”
“我……”
在吕伟准备说什么时,钱一鸣忽然开口道:
“吕县长,有一个重要的电话会再有半个小时就要召开了,要不咱赶紧进行后面的,不要再因为陈锋耽误正事了。”
吕伟咽下嘴边的话,坐回了原位。但在落座的那一瞬间,也还刻意的往张启明这边瞅了一眼。
不论是陈锋的事,还是针对其他人的计划,都还在井然有序的推进中,虽然现在已经有一部分露出了苗头,但照理说,张启明是应该还没察觉到的。
可刚才那番颇有深意的话,却给人一种已经知道陈锋出什么事的意味。这让吕伟心中不禁狐疑:难道张启明提前知道了什么?不应该啊!
陈锋从出事到现在,从没有外部电话打进来,张启明不可能知道陈锋那边情况的。想到这,吕伟看向了钱一鸣,用只有俩人听到的声音问道:
“陈锋那边情况如何了?”
钱一鸣拿出手机点开了一张照片:
“现场的人在五分钟前发过来的,看这样子八成是已经嗝屁了。”
吕伟凝眸看去,照片上的景象,俨然就是陈锋瘫在金杯车车架子上的场景。钢筋在心脏部位,车门压在他身上,断裂的B柱像是贯穿了他的后背。
虽然照片是禁止的,但如此惨烈的画面,任谁看到都会觉着陈锋已经挂了。看到这,吕伟眼珠子一晃:
“让外面的人进来吧。”
钱一鸣皱眉:
“会议还没结束,如果现在进来,既会激怒张启明,也很容易出现失控的情况。还是再等等吧。”
此时在外面站着的那些人,是吕伟全盘计划里,尤为重要的一个环节。但这个环节,是用来迷惑张启明,而不是用来给他造成实际损失的。毕竟这是县委大院,张启明的地盘!
如若是光明正大的来找茬,那几乎就等于是要撕破脸皮,彻底与他宣战了。尽管彼此的较量早已开始,关系也无法再调和,但以当下各自的计划都还没有进展完毕来讲,现在撕破脸皮显然是最不合适的。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