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十里飘香

　　长流村的午后本应安静，但此刻却飘散着诱人的肉香。

　　王婶子坐在院子里抽了抽鼻子："这香味...是猪肉！"

　　她循着味道走到门口，正好撞见背着满满一筐麻菜的周狗剩。

　　"狗剩啊，挖这么多麻菜干啥？"王婶子心疼地问。

　　"娘说麻菜好吃。"狗剩老实回答。

　　王婶子撇撇嘴，这麻菜又苦又费柴，谁吃谁知道。

　　她转身进屋，掰了半个窝窝头塞给狗剩："快吃吧，别让你娘看见..."

　　"婶子，我不能要..."狗剩连连摆手。

　　"拿着！你那娘把好东西都往娘家送，苦了你们兄弟几个..."王婶子正骂得起劲，突然看见白歆颜站在不远处。

　　"我们家今天吃肉，谁还吃窝窝头？"白歆颜一把拉过狗剩，故意大声道。

　　她就是要借王婶子这张快嘴，让全村都知道她和白家闹掰了。

　　王婶子瞪大眼睛："你家真吃肉？"

　　空气中飘来的肉香让她直咽口水。

　　"白家打伤我的头，我抢回来的肉自己吃，不行吗？"白歆颜理直气壮地说完，拽着狗剩就往家走。

　　院子里，红烧肉在锅里咕嘟冒泡。

　　狗剩馋得直吞口水，白歆颜夹了块肉塞进他嘴里："去叫你二哥三哥回来吃饭。"

　　谁知狗剩刚出去就跑回来了："娘！二哥三哥跟张无赖吵起来了！"

　　白歆颜扶额叹气，这两小子怎么这么能惹事？

　　她匆匆赶往村头水井，远远就听见张无赖在那儿嚷嚷：

　　"大伙儿评评理！这俩小子昨晚偷打十几桶水，今儿又来抢水，这不是欺负人吗？"

　　围观的村民议论纷纷，周铁蛋急得直跺脚："你胡说！我们昨晚就打了三桶水！"

　　白歆颜挤进人群，目光锐利地盯着张无赖："张大哥，我家孩子要是做错事，我自会管教。可要是有人存心找茬..."

　　她顿了顿，"我记得你家刚子昨天还想抢我儿子的兔子来着？"

　　张无赖脸色一变，周围村民顿时恍然大悟，原来是为这事报复呢！

　　见状，他赶紧吐了一口唾沫：“老子是维护全村人的利益，这俩小子昨天大半夜挑了十几桶水回去，今天又来排队打水，凭啥好处都让他们家占了？”

　　长流村的三口井如今只剩村头这口还在出水。

　　村民们白天排队取水，也有不少人夜里来挑，谁家挑多少全凭本事。可张无赖偏偏要在这事上找茬。

　　"里正都没管，轮得到你指手画脚？"周铁蛋气得直跳脚。

　　"就凭你们家用水太多！"张无赖一脚踹翻水桶，揪住冲上来的周铁头就要打。

　　白歆颜一把将儿子拽到身后，冷笑道："怎么，欺负孤儿寡母很威风？"

　　张无赖被说得脸上挂不住，恼羞成怒："再啰嗦老子连你一起打！"

　　白歆颜直接把头凑过去："来，往这儿打！上次我大哥打了我，赔了猪肉，你家穷，赔几斤米就成。"

　　张无赖被逼得连连后退。这娘们怎么不按常理出牌？真要打了，不仅得赔粮，搞不好这泼妇能吊死在他家门口。

　　"张无赖，欺负孤儿寡母算什么本事？"周柜忍不住出声。

　　有周柜开口，其他人也跟着帮腔。

　　在众人声讨下，张无赖怕引来里正，最后自己要是蹲个大牢可就不划算了，如此想来，挤过人群溜走了。

　　见事情解决，白歆颜领着两个儿子回家。

　　回到家，红烧肉的香气扑面而来。

　　白歆颜盛了碗肉递给狗剩："给你奶送去，就说从白家抢的。"

　　她知道，要在这村里立足，光靠自己不够。老周家虽不待见她，但对几个孩子还算照顾。

　　这碗肉，既是报答，也是示好。

　　这会正是午时，老周家的人还挺齐整，男人在休息，女人在缝补浆洗，孩子在院子里清理上午挖回来的野菜。

　　“阿奶！”周狗剩冲进院门，“我娘让我送来的！”

　　一碗红烧肉，香味是那么诱人，院子里的孩子齐刷刷抬起头，狠狠地吸着空气里的肉香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