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8章

　　孙氏走到村口，看到是自己娘家两个大侄子。

　　“姑，阿奶让我们来借粮食。”孙家大侄子直入主题，“兴发村地里的粮食全都干死了，阿奶说今年我们全家都得靠姑。”

　　孙氏头皮发麻，孙家上下快二十口人，全靠她，她靠谁？

　　她没好气的道：“长流村的粮食没干死，但也还在地里长着，我去哪里给你们借粮食，等地里的稻子收上来再说吧！”

　　到时候借个十斤出去，也算是对娘家有情有义了。

　　日头渐渐升起来。

　　白歆颜和四个儿子终于抵达了河口镇。

　　她再一次交代周程：“他程叔，午时末，城门口汇合，你可千万不要自个一个人先走了。”

　　周程自然是应下来，这母子五人一来一回，他能赚十文钱。

　　昨天晚上白歆颜和刘娟娟用两斤假酸浆一共做了三桶冰粉，算下来能出三百五十碗有余。

　　光是青木书院吃不下这么大的体量，她决定先带儿子们去码头上试一试。

　　白歆颜在码头上随便找了几块废弃的板子，搭了一个临时的矮桌子，然后就开始吆喝。

　　“免费试吃限量十份，先到先得！”

　　有早就热的受不了的汉子拿起碗就灌下去，顿时就惊住了。

　　“特娘的，这啥玩意儿，吃起来咋跟冰块似的，不过比冰块更甜！”汉子抹了一下嘴巴，“给我来一碗！”

　　白歆颜笑盈盈的道：“这是冰粉，三文钱一碗。”

　　听到要三文钱，汉子有些迟疑，随即又想到，有些驿站里一碗白开水都得一文钱，人家这东西应该是放了红糖，还冰凉凉的，吃起来特别爽，卖三文钱也不算太贵。

　　汉子从腰包里摸出三个汗淋淋的铜板扔在桌子上：“赶紧给我盛一碗，这鬼天气，热死个人。”

　　白歆颜丝毫不嫌弃的把铜板接过来，吆喝起来：“铁头，上一碗冰粉！”

　　周铁头麻利的将试吃的碗洗干净，然后盛出来一碗凉飕飕的冰粉，递给那汉子。

　　汉子连勺子都不用，直接拿着碗灌下去，痛快的道：“这东西比吃冰块都解暑，要是便宜点我还真想再来一碗。”

　　这汉子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，引来的其他人汉子的注意，小摊边上不一会儿就围满了人。

　　白歆颜收了钱，吩咐周铁头上冰粉，然后对老大老二道：“就照刚刚那个程序来，你们两个记住了吗？”

　　周铁牛点头：“娘，我都晓得。”

　　周铁蛋拎起一桶冰粉，迫不及待道：“娘，我们先去了。”

　　两兄弟拔腿就去那边的西码头，生怕去晚了耽误做生意。

　　周狗剩乖乖的在一边帮忙给冰粉里加红糖或是山楂，有些手忙脚乱。

　　周铁头不断的盛冰粉，手都感觉不是自己的了，直到一艘船停在河面上。

　　如今干旱已久，河道下沉，来河口镇的船只渐渐减少，刚停下一艘船，所有的汉子飞一样的就冲了过去。

　　而桶里只剩下薄薄一层冰粉，就这么小半个时辰，竟然卖出去了一百碗有余，进账三百多文钱。

　　“东西收好，我们去找铁牛铁蛋。”

　　白歆颜将临时桌子拆掉，打算等会带到青木书院门口，支起来还能继续再用用。

　　周铁头不解的问：“刚刚还有好多人想买冰粉，等他们搬完货应该就过来了，这么早走干啥？”

　　白歆颜一边收东西一边道：“这就叫做饥饿营销，当一件东西一直供应时，他们不觉得有什么，但当随时可能断货，下次我们来的时候，这些人就会以最快的速度冲过来，而我们也能在最短的时间里收工。”

　　周铁头似懂非懂，默默地去收拾餐具了。

　　母子三人走到西码头，这边比东码头小一点，但人也很多。

　　一艘船刚走，一群汉子将小摊围住，周铁牛和周铁蛋忙的脚不沾地。

　　周铁头连忙道：“我去帮大哥二哥！”

　　白歆颜拦住他：“先看看他们俩是怎么做生意的。”

　　周铁蛋负责接待顾客收钱，周铁牛负责盛冰粉收拾餐具，两人配合的还算默契。

　　一个壮汉领着一帮兄弟走过来：“给我来九碗冰粉！”

　　周铁蛋一下子就卡住了，先前最多是一个人要三碗，三碗就是九文钱，他已经烂熟于心了，这一下子九碗冰粉，这该咋算，客人等着给钱，周铁牛等着盛冰粉，好几双眼睛盯着他，他急的要命，张口就道：“一共二十三文钱，大哥，上九碗冰粉！”

　　“好嘞！”

　　周铁牛已经开始忙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