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在下便是薛爷。”
年十九笑意更盛,而南音人已经麻了,接连闹了三次笑话,真是没法子混下去了。
“你姓年,怎么叫薛爷,不应该是年爷么?”
雨林倒是毫无感觉,这心是真的大。
“呵呵,行走江湖,只不过是一个称呼罢了,叫什么都是无所谓的。”
年十九道,
“我们说说正事吧。”
“年先生请看,此物先生收与不收?”
南音先是拿出两卷佛经,摆在案上。
这是从文老板那儿听来的,但凡文玩古物交易,都是不可直接递到手上的,要一人先放下,一人再拿起,如此若有损毁,责任清晰。
这经书虽说摔不坏,但规矩还是要守的,也显得自已不是那么小白,找回点面子……或许吧。
年十九点点头,伸手拿起经卷,动作轻柔的抚摸纸质,观察字迹,举起到鼻端轻轻一嗅,之后就摆回案上。
“确是后唐之物,姑娘请开价。”
年十九抬起头道。
“我也不是很懂这些,年先生是文老板的朋友,我自然相信先生,您决定即可。”
南音说道。
“既是如此,在下也不推脱了。”
年十九拿出纸笔写下一个数字,递与南音。
“没问题,就依先生的价。对了我们还有一事相请托,可以扣除费用一并结算。”
南音心里对那价格十分满意,完全是超出了预期,但是这可不能表现出来。
她又从包里取出了一个精巧的木匣,是专门买来装玉玺的,小巧精致,木质厚实绵密,且有一明一暗两道锁,十分合适,但她只是拿在手上,并没有放下。
“我们需要把这个东西带回粤省。”
南音简单说道,和懂行的不需要说的太明白。
“可否让在下看看?姑娘放心,不需要打开盒子。”
年十九知道南音的顾虑。
南音想了想,把木匣摆在经卷旁边,
“先生请吧。”
年十九拿起木匣,轻轻掂了一下重量,又用手量了一下木匣大小,就放回了原位。
“没有问题,只是在下需要与二位姑娘一起飞,入闸前交由在下保管,到了粤省安全了便交还给姑娘。”
年十九说道。
“年先生,你就这样带着它上飞机啊?你不怕被查出来喔,不是我唬你,这个东西一旦被人发现在你身上,那可就……”
雨林对年十九这说法表示十分怀疑,南音在桌子下偷偷踹了她一脚,打断她的话。
“晏姑娘放心,在下自然有在下的法子。更大的物件我也带得过,这个不算得什么。”
年十九点了点木匣道。
商量完毕,定好次日的机票,南音二人也就告辞离开了。
这年十九倒是真有些本事,顺利的就带着玉玺回到了中山,过程相安无事……
除了在飞机上雨林为了知道年十九是怎么过的安检,想尽了办法,甚至派出瓜子威逼利诱。
可这年十九修养极好,又江湖老道,最后是什么也没问出来。
下飞机时雨林一直噘着嘴嘟嘟囔囔,南音也懒得理她,和年十九结清账目,分手道别。
回到中山家中,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,不过南音知道,这只是刚开始而已。
休息了几天,南音一直在研究宗楚客和终南山。
当初李峤的资料是很详细,人物来历生平,蜀山也不算大,加上一点运气,还算顺利就找到了。
可这终南山……南音看着查到的资料,总面积近五千平方公里,横跨数个区县,而宗楚客的记载则十分简略,只知道景龙政变,他追杀李重俊到终南山。
这简直是大海捞针啊,南音一筹莫展。
雨林却忙着教瓜子各种事情,瓜子现在已经学会了洗碗,当然因为个头的关系,需要帮它把碗筷收拾进水池,还有洗衣服,瓜子竟然已经学会用洗衣机了。
为此雨林奖励了无数干果给瓜子,才短短几天,南音总觉得瓜子比跟着武老头的时候胖了三圈儿。
并且还计划着买一台手机给瓜子,正在挑选,瓜子似乎十分中意粉色的苹果15plus,可南音教育说要支持国货,最后挑中了matex5华为折叠屏,松鼠用起来也比较方便,只是这价格嘛……
“哎呀你们做点正事儿吧,明天就飞了,这还一点头绪也没有呢,你们是打算跑遍整个终南山吗?”
南音叉着腰站在门口,看着一大一小两只瘫在床上看剧。
原本雨林说好找线索的,拿了手稿去看,此时手稿成了床垫,瓜子趴在上面,圆溜溜的小眼睛盯着平板一眨不眨。
“我在看呀,很认真的,喏,你看……”
雨林装模作样的瞟了两眼手稿,
“咦,瓜子别动!师父师父快来看!”
原本想要挪一下窝儿的瓜子,现在趴着不敢动弹。
南音走过去,只见瓜子一只爪子指着的地方,是武平一给宗楚客的和诗(见第5章)。
“这怎么了,不是早就看到了,指的是钟南山,明天就飞西安了呀。”
南音撇嘴道。
“不是不是,师父你看这后半首……似乎也有内容。”
雨林认真说道。
这一首诗本是七律,之前从前四句找到了
“天都太乙”
四字,后四句没有多加留意,发现原来同样是递减藏字,赫然便是
“应身大土”
四字。
“应身大土……这是什么意思?听着好像是什么佛像之类的。”
雨林说道,南音已经打开手机搜索,却没有发现什么,甚至找到的都不是一个连续的词。
但是直觉告诉南音,这一定是重要线索,于是决定等到了终南山,再向当地人打听打听。
一路无话,顺利来到西安,终南山脚下。
因为时间有点晚了,决定先住一晚,明日上山。
问了酒店的服务员,是否知道应身大土,觉得他们会比较了解旅游景点的情况,却一个个都摇头说没听说过。
最后决定外出逛逛,说不定可以获得一些线索。
因为是景区里的酒店,四周不像城市中繁华,又不是旅游季节,显得有些寂静冷清,行人稀少。
两人正讨论要往哪个方向走,却发现瓜子好像不太对劲,它缩成一团蜷在雨林手里,浑身发抖,时不时吱吱轻叫两声。
“师父,瓜子这是怎么了,在飞机上还好好的呀!”
雨林十分着急。
“不会是吃错东西了吧!”
“我看看……咦,它……好像是在哭?”
南音仔细观察着,小松鼠爪子缩着,闭着眼睛,流出大滴大滴的眼泪。
雨林轻轻抚摸着它安慰着,一时也弄不清是发生了什么事,难道被什么东西吓着了?
不远处传来音乐声,宛转悠扬,明朗清澈,仿佛受到这声音的安抚,瓜子逐渐平静下来。
寻着琴声望去,是一位古稀老人,靠在路边的一棵树下,闭眼拉着二胡,肩膀上停着一只白鸽。
两人不自觉走到他身边,静静的听着。
直到一曲奏毕,仍让人觉得余音绕耳,意犹未尽。
“……好熟悉的样子,似乎在哪儿听过呢。”
雨林轻声说,南音也隐隐有种熟悉之感,却始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到过。
“小姑娘,竟是知道这首曲子吗?”
老人闻言睁开双眼,打量着雨林。
“不,好像是没听过,”
雨林摇摇头,
“只是感觉这旋律听着……恰似故乡的秋水长云,古道西风。”
“这首曲子叫《彩云飞》,是我母亲家乡的民歌,姑娘竟能听出其中意境……咦,这松鼠,看着不凡呀,同我这白鸽一样,颇有灵性。”
老人眯起眼睛。
“它呀,确实十分聪明呢,而且刚才它很不舒服的样子,听了老爷爷的曲子,现在像是已经好了。”
雨林举起瓜子,此时它已经恢复了许多,一脸认真的看着老人手中的二胡,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曲子里。
“哈哈……知音难求,想不到竟一下子遇到两位。”
老人笑呵呵的说道,伸手摸了摸瓜子的小脑袋,十分慈爱。
“老人家,请问您知道应身大土吗?”
一直没出声的南音说道,她一直惦记着此行最主要的目的,虽然不一定能问出,但问问又不吃亏。
“应身大土……观音应身塔?”
老人问了一句。
“那是什么地方?老人家可否详细告知。”
眼见老人似乎知道些什么,南音精神一振,雨林也认真起来。
“……嗯,这山上有一座圣寿寺,那年代可远了,是从……哎想不起来了,总之好早就建起来了,那寺里头有一座塔,叫圣寿寺塔,以前还有别的名儿,叫观音大土应身塔,或者应身大土舍利塔。”